【钗素】携风来（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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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风来（29）
塔方——哦不，现在该说是前塔方——的新基地里，人影寥落。
在屈世途的强烈要求下，素还真把大部分的人手都派给了他，反正这个叫做“推松岩”的新基地鲜为人知，也不需要什么重兵保护。
因此，在这安静祥和的氛围里，这一声玻璃破碎的动静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负责人额头上青筋跳动，面前的全息投影上蹦出一个接一个的新闻，“第三塔”几个字看得人都要不认识了。
——头条！第三塔塔主照世明灯深夜酒店遇刺，衣着怪异惹人猜想！
——神秘哨兵叶小钗接掌第三塔，背后的故事令人震惊！
——第三塔新当家横空出世，单刀赴会态度强硬！
——第三塔新任老板娘曝光，叶小钗谋权篡位竟是为他？
……真是一出历史权谋爱情浪漫大戏。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负责人看起来想把手里的第二个杯子也摔了：“苦境的新闻机构都转行写猎奇小说了？？？”
“人民群众就喜欢看这些东西，消消火，早说苦境的新闻迟早要完。”素还真看着被关掉的页面遗憾了一下：“哎——我还挺想看看最后那个的。”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负责人瞪了他一眼，感到深深的忧愁，“照世明灯死了？他搞什么鬼？”
素还真还没来得及说话，负责人就开始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扫视他：“你不惊讶，你早知道？你跟他背着我偷偷干了什么？暗通款曲？勾搭成奸？”
“瞎说什么，”素还真一脸正直，“我是有家有室的人，破坏军婚罪名是很大的，负责人同志。”
“呸，”负责人露出嫌弃的表情，“就你这个婚恋关系，组织上没判你个泄露国家机密就不错了——照世明灯肯定没死，他想干什么？”
“您太看得起我了，”素还真无奈地笑，“普天之下谁能猜得到慈郎想干什么？也许就是一时之间心血来潮。”
这话说的有点敷衍，负责人还想追问什么，正在这时候，神级向导的个人终端突然传来了通讯请求。
屈世途憋着笑的老脸出现在投影上：“素还真呐，我看见新闻了，听说叶小钗现在坐拥整个后宫，每天等他翻的牌子立起来能打一桌麻将，你怎么办？哎呀大龄向导遇人不淑，太惨了，”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太惨了，你要不要给深夜情感电台投稿？哭得情真意切一点，我帮你买点水军，也许能给第三塔制造点舆论压力……”
素还真一挑眉毛：“好友，见好就收，我不想当面戳穿你。”
“哈，哈哈哈，”屈世途干笑了几声，“你说什么，信号不好我听不清，哎呀呀断掉了——”
视频技术性断线了。
第三塔易主这么大的政治问题，新闻却突然拐到了叶小钗情感八卦上，不用看就知道是有人背后偷偷引导了。
而苦境三大论坛的管理员，分别叫屈世途、一线生和卜相机关。
呵。
“咱们把第九塔的人手撤回来一半吧，”素还真诚恳地向负责人建议，“我看好友在那边游刃有余，应该不需要那么多人力资源。”
负责人终于受不了他们这种老不正经的扯淡：“第三塔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们怎么都不担心！连第九塔的玩笑都要开！塔是我一个人的吗？！啊？！”
素还真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捂住耳朵：“冷静，冷静啊。”
“你们一个两个的，好好瞒着我，”负责人咬牙切齿，似乎动了真火，“你们都有默契，你们什么都知道，就连叶小钗——一个军龄不到一年的外来人——都知道得比我多，哼，好样的。”
素还真眨眨眼刚想解释两句，另一个通话请求传了进来，几乎是无缝衔接。
慕少艾好像在什么黑诊所里，已经看不出前些日子那种憔悴的模样：“素还真，我听说……”
听见这个相似的开场白，负责人像个爆竹一样炸了：“你闭嘴！你也是来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正事呢！荒原怎么办！翳流怎么办！外边那些游行的人怎么办！你们他妈的还在这笑话他的绯闻？！”
无辜的药师愣了一下，看见角落里的素还真到处乱瞟的眼神，醒悟了：“老人家才不管他们的情趣。素还真，听说翳流的实验记录已经到了你手里，你打算怎么办？”
神级向导在负责人狐疑的眼神里坐正了：“在我手里，你先别急，总部和分塔都没足够的人手和设备来分析这些，万一出了差错后果就严重了。等时机成熟，我安排个靠得住的地方给你们做分析。”
慕少艾若有所思：“你是想等——也好。”
“你听诗词里都这么说，”素还真字正腔圆地深情朗诵道，“‘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台都有人搭起来了，不让他们看完，还以为盗跖颜渊是一家呢。”
这考量合情合理，慕少艾也没再催：“听你安排。……顺便说，你不如带着总部的东西，风光嫁去第三塔？两国联姻，说不定你还能混个正宫。”
他隔着电波挤挤眼睛：“看文字消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视频通话结束了。
素还真看着消息框里弹出来的商品推荐，心有点累。
慕少艾你当初追羽人的时候看来套路很深啊。
负责人凑过来看了一眼：“激情套装……0感水润……外星触手……操，什么玩意儿！”
素还真幽怨地问他：“作为曾经最关心我婚事的人，你有没有什么想建议的？一起说完算了……”
负责人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说正事！”
“好吧，”素还真叹了口气，“咱们现在在暗处，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因应。第三塔独立了，慈郎先是跟荒原谈了条件，现在又假死，摆明了就是要赖账，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咱们不用管。至于他为什么要选这种方式把叶小钗推到台面上……不知道，只能猜。第三塔还要有大动作，比起荒原来，慈郎才是不可预知的变数和劲敌。”
负责人满意了：“我相信你的判断，你怎么猜？”
素还真心说你信我就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问，随口胡扯：“谁知道呢？给叶小钗添个嫁妆，别让婆家看轻了。”
“啧啧啧真的假的，用心良苦啊，”负责人感叹道，突然脑子一转，“不对，你给我说清楚，谁是恶婆婆？”
素还真这时候正经了，假装没听见这句质问：“各处的起义军也是个值得关注的点……不过还是那句话，咱们在暗，除了护住第九塔之外，没有别的可担心的。”
负责人脾气被哄顺了，终于放过了他。
素还真打开一个极度简陋的界面，这是个多重加密的通讯软件，连表情功能都没有，说话人语气全靠自己脑补，却是全苦境最安全的通讯方式。
素：你情况怎么样？危险吗？
叶：不危险。
素：你有心事。
叶：嗯。
素：不想说吗？
叶：我不知道怎么说。
素：哎呀……
叶：进化者……为什么存在
素：嗯……
素：你后悔成为哨兵吗？
叶：不
素：我也是。
叶：……
素：先有心愿，所以变强，人的精神本来就有无限可能。
叶：……是这样
素：安慰你的，我不研究基因，解释也不科学。
叶：嗯。
素：开心了？
叶：嗯。
素：怎么谢我？
叶：不谢你。
素：？？？
叶：很想你。
素还真瞪着这个性冷淡的界面，感觉脸红的自己真是傻死了。
复杂的加密算法占用了80%以上的CPU，就这么一会儿，个人终端已经微微发烫。他退出程序准备干点正事，找出药师发来的那几个混账链接，点了进去。
里面并不是链接名称所写的那些羞耻的情趣用品。
药师发来的是一份长长的分析报告，关于翳流的药物。
——已找到可能的解方，自己小心，勿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