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素】携风来（27）
我回来啦！
后边的内容可能涉及到大场面和群像描写会多一些，
希望你们看得别太无聊……
我会穿插着努力谈恋爱的……
我钗帅炸了！
携风来（27）
荒原上朔风呼啸。
被称为蛊皇的科研组长抹了一把脸，掌心里都是掉落的碎皮。
他已经年过半百，荒原的生活加速了他的枯槁，看上去竟然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南宫神翳曾在苦境首都最大的医学中心里任教，那时候翳流教主正值青年，整天泡在实验大楼里，出来茶歇的时候往楼道里一站，长身玉立白衣飘飘，是整个医学中心都看好的青年才俊。
但是蛊皇真正结识他的时候，南宫神翳正在漆黑的楼梯间里抽烟，暗红的火在深夜中明明灭灭。
事实上，直到现在，蛊皇还猜不透那时候他究竟在想什么，是否在被些微仅存的良知困扰。
当时他几乎是立刻被南宫神翳眼底的阴影吸引了。
翳流最初的研究方向，不过是进化者的基因突变原理。
但蛊皇心里很清楚，在他认识南宫神翳的时候，那个生命科学领域难得一见的天才，早就已经在烟头明灭的红光里，预料到了后来的发展。
他们开始进行基因改造。
人类是什么？
蛊皇漠然地想。
把细胞核抽取出来，剥离出染色体，卸下蛋白质，再把基因序列分解开，一一解析成讯息。
也不过是代代相传的消息，自行排列组合，产生了一种“无限可能”的错觉。
你看莽莽群山，滔滔江河，不也维持原样保存上万年，难道就获得了被尊重的资格？
不过如此。
他追随着日复一日变得越发疯狂的南宫神翳，死心塌地，一往无悔，却也并不见狂热和虔诚。
基因改造，说来似乎是一件挑战天理伦常的大事，可真正做起来，也不过是用特殊的样本日复一日地实验。
像幼儿搭建积木的城堡，他们也搭建着新的基因城堡。
在后来的岁月里，在荒原永不止歇的风沙中，他们不止一次地感叹，南宫神翳到底心里有“人”。
他做研究为的是人类的进化，所以他能够牺牲试验品短暂渺小的人权，穷尽一生去追寻人和科技的完美结合。
他在研究中寄托了某种对人类的扭曲情感，也正因如此，他最后会在认萍生手上一败涂地。
蛊皇离开了他的工位，走到长满青苔的水池边上，那儿有一个小小的平台，被巨大的铝壶占满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了的水。
进化，退化，不过是人类基因的某种可能性。
因此他对这两项技术本身并无好恶，然而为了讨好金主或是报复苦境，翳流不得不在科学的绝对公平上做一点让步。
可惜的是，翳流至今为止，并没有解开进化者的谜团。
进化者的基因和普通人不同，这一点毫无疑问。但这种差别在觉醒期之前并不会显现，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的翳流只能漫无目的地收养幼童到觉醒期到来的年岁；但在觉醒期之后，进化者和非进化者的基因会产生明显的不同。
冰凉的水从唇间一路滚进腹中，让人脑海清明。
那不过是一段多出来的短短的DNA序列，他们探明了这段序列的所有信息，却不能搞清楚，这段DNA究竟是如何加到原有的序列上。
似乎是在这些进化者成长到某一个时段后，上天突然把一件礼物交给了他们，从此他们立地飞升，通天彻地。
翳流把这段DNA裁剪下来，拼接到低级进化者的DNA上，让他们发生二次进化。
但奇怪的是，把普通人改造成进化者的实验则从未成功。
而且，二次进化也并不完全。
荒原的罡风日复一日地摧折着所有人的意志，因此蛊皇和醒恶者合谋，制造了一个共同的仇恨对象，好把翳流统合到一起。
但，这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对慕少艾的报复行动激怒了苦境塔方，分部的负责人妄图通过基因抑制技术搅乱苦境，然而这做法也挑衅了荒原的组织。
蛊皇深吸一口气，向工位走过去。
如果翳流还不能给金主带来更多价值，他们也许会变成被放弃的棋子。
正在这时，营地内外警报大作！
蛊皇瞳孔紧缩——有敌来犯！
他扑到总控台前想要打开强力精神防护——这套先进的设备在一个月前因为电力短缺而不得不被关闭——但庞大的精神力已经转瞬来到了他的身后。
空气突然沉闷得让人窒息，他手脚发抖只来得及转身面对着神兵天降的敌人，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来人从长廊的光里一步步走来，半长的围巾在风中飞舞不止。
蛊皇眼看着那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在浑浊的瞳孔里凝成一个熟悉的形貌。
“是侬……”他声音嘶哑，像是被掐住脖子的乌鸦：“侬竟然是……！”
外头风大，叶小钗穿了一件长长的风衣，踩着大头军靴，还戴了个漆黑的风镜，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像是突然降临的死神。
当然他本人并没有这个自觉，他颇为平静地看了看瘫倒在地的蛊皇，径直走到他的工位上，掏出一个小小的设备开始复制里边的文件。
阴沉的科学家却陷入了激动：“侬是叶小钗！侬怎么会是进化者！”
叶小钗突然被点名，困惑地偏过头，摘下风镜仔细地辨认这个人。
他绞尽脑汁抹平了眼前人脸上的褶皱，把他佝偻的背弄直，却还是想不出，自己和他究竟有什么交集。
——叶小钗当然不知道。
在“刀狂剑痴”这个名号在荒原中渐渐变响亮的那段日子，他被带到医疗中心做体检的次数略微频繁了一些，那时候这位首席科学家就站在监控屏幕后边，静静注视着躺在扫描仪器中的他。
蛊皇也在努力回忆着当年的情景。
当时叶小钗不过十四岁，有点过分瘦削，轮廓里带着冷淡的锋锐，态度却是沉稳平静的。他和所有的被测者一样浑身赤裸，只穿着一件医疗中心准备的纸质长背心，几乎要和惨白的灯光融为一体，极像一个有了魂魄的人偶，或是失掉情感的神明。
他们曾对他寄予期望，甚至早早用上了实验中的药剂，但在他十七岁还未觉醒的时候，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自己错看了人。
然而……他竟然！
蛊皇神经质地大口喘着气，叶小钗跟他对峙许久，终于确定自己辨认失败，背后的超算适时发出复制成功的提示音，他重新戴上风镜，转过头去取下设备，把服务器里剩下的数据全部删除。
他直起身来，朝情绪崩溃的科学家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空气中窒息的感觉稍减，蛊皇忽然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他猛地从桌下掏出一把枪，对着尚未离去的背影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叶小钗脚步不停，身后瞬间形成一道风墙，狂乱的气流把六发子弹拨向四面八方。
“神级进化者……”蛊皇喃喃地说道，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飞溅的流弹射中了墙上的配电箱，受损的电路噼里啪啦地冒出火星，不过转眼就点燃了墙边的杂物。
火势飞快地蔓延，蛊皇站起来，踉跄地向外跑去。他的同伴们不知生死，要知道在神级进化者面前，他们根本不堪一击。叶小钗是翳流的“养殖场”出身，蛊皇并不指望他能对翳流的人展现宽容。
核心资料被带走了……但是，翳流的所有成果，都在他脑海里！
只要把技术交给金主，他们会愿意支持翳流东山再起！
老迈的科学家跑向陈旧的大门。
“咻——”
蜂鸣声划开灼热的空气，一枚消音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带出一蓬殷红的血雾。
蛊皇奔跑的身体被子弹强大的动能拦截，在原地停顿了半秒钟，向后仰倒进自己的血泊里。
“目标清除。”
TBC.
*叶小钗同志不经意骚气一把的风镜：
单独配戴效果（文中所描述的）
头盔搭配效果（骑摩托赶路的形象）
